琥珀色的猫眼

最近沉迷镇魂巍澜,不定期可能产粮

(熊彭)童养媳 (十七)

“贤侄果真是心细如尘,只是那绣娘,你也说了,是你爹精心培育的人,倘若我三家用了她们,日后只怕是尽在你的掌握中吧。”风满端着茶抿了一口,不紧不慢道。

原本心思雀跃的顾千明和柳元青听罢,不禁背脊一凉,暗道险些上了他的当。

“前辈为人谨慎,晚辈佩服,但晚辈是真心为各位前辈着想,怎会存有加害之心呢。”熊梓淇重新坐回位上,态度恭谦地说。

“没想到,你这黄口小儿,心思如此歹毒,哼!”那柳元青冷哼一声,将茶盏重重地嗑在桌上。

熊梓淇连忙起身掏出帕子,细心地为他擦去衣襟上溅落的茶水。

“晚辈惶恐,前辈您莫要动怒,有道是万事好商量。前辈若是觉得不妥,不接受也便罢。晚辈原本也是有心要与三位前辈结交,故而忍痛割爱,奈何前辈们心存疑虑,晚辈实在是冤枉啊。”熊梓淇一边惋惜地叹道,一边似有若无地在三人神态间逡巡,发现那三人并非没有动心,眼中不觉染上清浅悦色。

“你小子巧言令色,左右逢源的本事不小,不过我们三可不会轻易上当。”柳元青嗤之以鼻。

熊梓淇点点头,道:“前辈们既然这般想,那晚辈,也不知如何是好了。”他允自叹了口气,眉心紧蹙,陷入忧愁,“枉我堂堂七尺男儿,未过门妻子深陷囫囵却束手无策,熊某,当真是,无能!”

他脸上写满哀伤,浓郁的愁绪仿佛蛛网一般,将这屋内三人牢牢网罗起来。风满蹙着眉头看了他一眼,犹豫了片刻,还是放下茶杯,准备起身。

“贤侄,家中繁杂事多,我等便先行走一步了。”

熊梓淇猛地抬头,眼中蓄满无措,他张了张嘴,竟不知如何是好,只好慌慌张张站起来,拦住他们。

“前辈,再给我一点时间,晚辈还有一个提议,不知三位前辈可愿闻其详?”

顾千明看了另外两人一眼,停下了脚步。

“前辈,晚辈家中的这几位绣娘技艺精湛,如果我不开口,她们是不会真心听从前辈们的,若想物尽其用,而又免除前辈们的疑虑,晚辈还有一个办法。”他恭敬地垂头道。

风满眼眉一挑,道:“哦?不妨说来听听。”

“晚辈愿为三位前辈效犬马之劳,若是三位前辈不嫌弃,不如,便放过琪钰阁,放过晚辈未过门的妻子,从今往后,琪钰阁在悠州继续经营,那八名绣娘尽数归还琪钰阁,晚辈愿以琪钰阁每年,每年……”他咬了咬牙,“四成半利润许诺,三位前辈各分得一成半,如何?”

他三人交换了视线,眼中均出现了犹疑。

“贤侄啊,不是老夫不抬举你,你这琪钰阁如今徒余空壳和欠债,便是我们同意了,你待如何翻出什么天?”

熊梓淇脸上显出浅笑,“前辈说笑了,有三位前辈助阵,晚辈的琪钰阁,不日起死回生,未必不可能。”

顾千明笑道:“贤侄,如你这般聪明才智,留你在身边,我们,估计睡都睡不安稳啊。”

“前辈真是抬举我了,晚辈才疏学浅,往后还望能得三位前辈指点呢。”

“哼!”风满冷哼一声,道,“若是我们不同意呢?”

熊梓淇立在原地沉默了片刻,才缓缓抬起头来,“晚辈能得三位前辈如此戒备,实是备感荣幸!在三位前辈的照拂下,琪钰阁四成半的利润究竟几多,晚辈可于三年期内,给前辈们一个满意的答复。前辈们可知,晚辈此前一直不愿透露的绣娘技艺的真相,是什么吗?”

他三人俱是一愣,面面相觑。

“那八名绣娘,自小一起长大,她们的绣品,一贯是由八人共同完成,环环相扣,相得益彰,缺一不可。三位前辈将她们分开了,自然得不到你们想要的。”

“原来是这样,原来是这样!”柳元青登时大笑,“无怪乎,无怪乎!”

“但是,前辈们要怎么对待她们呢?”熊梓淇再次抛出话语,他上前一步为他们斟上茶,“是继续保留着自己手上的绣娘为己用?还是愿意将绣娘聚拢,共同谋取利益?”

“我们三家一直都是共同进退,共享利益。”顾千明接过他的话道。

熊梓淇点头笑道:“哦?那三位前辈可真是齐心协力,同心同德。”

他歇下手里的茶盏,将目光投向风满,“那么,前辈们方才存有的疑虑,依旧无法解决。绣娘是否会听从?是否会成为我手中的锐器?前辈们的担心人之常情,古人常言道,养虎为患,可知,养虎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放虎归山,隐患留在身边,时时监视,方能心安。要知道明枪易挡,暗箭难防。”

雅阁内倏然陷入了沉寂,熊梓淇的目光在他们三人之间流转,见时机已到,又开口道:“晚辈并非恩将仇报之人,三位前辈今日若施以援手,解救我未婚妻子,来日,我必将数倍酬报。”

 他们三人俱是愁眉不展,犹豫再三。

“前辈们再思虑一番如何?晚辈,去给三位前辈备桌好菜。”话说着,迈步出门,回身轻轻带上门。

他垂着头,任由嘴角的笑意浮现,门内三人的决定,他已经知道了。

人的理智和戒备,终究会屈服在贪婪之下。

半刻钟后,他再次坐于茶桌前端详三人的神色,已然知晓尘埃落定。只是,他在听到三人提出的条件时,却再一次愣住了。

“六成?晚辈若将六成利润让出,那琪钰阁自身资金周转都成问题啊。”他咬了咬下唇,眼中的锐利若隐若现。

风满捋了捋胡子,淡定道:“贤侄既然信心十足,这六成利润,如何会成问题呢。”

他唇边的笑意令人隐约感觉血液沸腾,直冲脑门。熊梓淇深呼了一口气,闭眼沉思。

“既然前辈们如此看重,晚辈,自当接受。”他抬起眸子,神色挫败地答道。

“好!贤侄果然爽快人。”顾千明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。

“前辈,晚辈的未婚妻子……”

“你放心吧,我与你顾叔柳叔,会一同向县令大人求情,请他尽快查明真相,还你夫人一个清白。日后只盼你能谨记今日之事,切莫恩将仇报。”

熊梓淇忙不迭地点头连称是。

目送他们离去后,他仿佛脱力了一般,跌坐在椅子上。他伸出手捂住双眼,感觉胸腔憋闷了许久的气,终于得以呼出。

“畅儿,我终于把你救出来了。”他喃喃地说。

良久,他又忽然露出冷笑,仿佛觉得,离复仇的时机,更进一步了。

彭昱畅三日后,便被放出来了,他衣衫褴褛地迈出县衙大门,眼睛里盛满了午后的阳光。

“少爷!”他轻轻地呢喃着,离他数丈之外的熊梓淇微笑着伸出手,上前把他紧紧搂进怀里。

“畅儿,都是我不好,让你受苦了!”

彭昱畅摇了摇头,靠在他胸口处,感觉眼眶温热,奔泻而出的泪水狠狠地浸湿了他的衣衫。

“畅儿,我一定,会为你报仇的。”他在他耳边微笑地轻声呢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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